close

幕後

  一直在寫著不知道會有誰看的文章,好像是為了一己之私寫的,卻又好希望能夠引起誰的共鳴;那一天的飲泣過過乾癮也好,輸得肝腦塗地也好,如果文字能夠寄放在誰的心裡頭,當然,我也需要那個誰的溫柔深埋入我懷中,像一條典雅的絲巾。

  這樣的文章晦暗嗎?我想看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懂吧,自我詆毀之後迎來的曙光,是模糊且美麗的。即使每一天都試著賦予它新的生命,每一天卻在殘風中結尾;緊接著又一個明天,流轉至日上三竿,雖然還是沒有找到什麼東西,一天依然浪費到了黃昏。我說的話像是廉價的瓷具,被隨意地標價賣出;這樣的日常無須怨嘆啊,很快就如同白雲般飄去了。反正不怎麼相信自己的「喜惡」了,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不過陰錯陽差間發現還渴望著美好,拉不下臉附和別人的悲哀,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個溫柔的人,對吧?
 
  不過慶幸我現在還在這,不然慘死的一定會是可抗力因素吧。無法改變的事,就要逼自己去接受,這一點現在要做到也相當困難,只等著有人陪我一起扛下這身為人類的原罪。人類是怪物,會在夢想裡頭佈下看不見的地雷花;而我是不斷引爆的那一個,不同的是我現實中卻毫髮無傷,只是心上面多了幾層砒霜,真的稱不上是四級燙傷。

照顧

        已經不知道是失眠的第幾天了,一陣一陣的頭痛和時而失焦的視線彷彿與生俱來,習慣了。吃普拿疼是我唯一照顧自己的方式,以為任何病痛都能因之而灰飛煙滅;我太天真了,等到吃下第一顆的時候已經痛不欲生。缺氧到了極點的感覺是很空洞的,連勉強踩下步伐的意識皆無。腦內尖叫著, 「怎麼辦?」好想掙扎,好想跟身邊扶著我的同學說我快不行了,最終也只是說了「我看不到前面的路了。」為什麼呢?我說不出口,我好怕她比我還要慌張,我好怕她把我丟在路上,我好怕她覺得我在情緒表演。事後和我同組的同學幫我完成了大部份的作業,公事也得到了協助,甚至大家都以為是我的眼睛出了狀況,教室裡還是一片和平,誰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才剛倒臥在保健室的床上,眼淚像漏水的水龍頭般不自覺地不停滴下。「不能在這種地方哭,被護士阿姨看到我哭了要怎麼解釋?」我不敢對外宣稱我是因讀書而累倒的,在我眼中自己始終是個不夠認真的小孩,明明就是自找的,當然也沒有資格抱怨,反正下次到了深夜依然執迷不悟地繼續違背與父母的諾言吧。如此而得來的一切成績即使得到了讚許,也不覺得快樂,只覺得好有罪惡感,你以為我真的那麼聰明/努力嗎?

         「和我至高無上的理想比起來,這些都只是小傷!」、「為什麼他能做得到,我不能?」這兩句話常用來提醒自己,就算哭著也要把英文單字背完,現在在保健室地硬床上翻來覆去的,是快昏倒前白板上計算濃度的公式。一開始覺得空氣愈來愈稀薄,以為只是因為靠近人群罷了;直到宛如電視雜訊般的斑點變得愈來愈深,想向方的同學搭上一句,恐懼卻突然大量分泌進入我的血液循環,明明已經搭在對方肩膀上了,卻找不出措辭,徹底成為短路的機器。無論是心理上的,或是生理上顯而易見的,對我來說就是一些絆腳石;我覺得我有必要砥礪前行,因此讓無法控制的都鎖進喉頭深處了。一直沒有察覺到之前這些粗枝大葉在淺移默化地影響著我,然後突然就視線模糊;好想靠上誰的肩膀,好想喊聲:「救救我。」卻又主動把對方推開。好令人羞恥啊,坦承自己的脆弱竟然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好想讓父母覺得我已經長大了,好想讓師長們認同我已經非常努力了;好想變得強大,可以指引朋友到他們心之所向;好想不畏強權,或是至少為自己和所愛的人保留一處方寸之地。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啊,要怎麼使別人相信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物?所有想要緊緊抓住的願望就像一座崩塌的沙堡,忘記是爸爸還媽嗎說的,但是「現在是不想給我們管了是吧!你以為自己很厲害是吧!」這句話真的好刺痛,明明事情不該變成這樣的,可是我又搞砸了。當我班導的人一定很辛苦吧,對我說了那麼多次「放輕鬆」和「平常心」,我還是做不到。我一直依賴著朋友的幫助,不想為了培養而培養的人際關係,吝於求救而奢求對方永遠都願意等待我,這樣的我真的好沒用,虛有其表而已。

         嚮往的感情生活,卻數度自我懷疑。從我小時候曾因為一些尖酸刻薄的話語決定不從眾擇偶,到花了大把時間探索自己的真正喜好;我以為我長大了,聽得下建言了,可心中的糾結還是僵持不下;我變得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父母總說:「你將來上了大學後自然就會有男生來追你了。」而我也不敢像一般曬恩愛的情侶那樣旁若無人地炫耀「我女友說......」當我察覺到必須跟她溝通我的感覺時,「不管我們是什麼關係,只要你一直都在就好。」這個回答讓我不知所措,事到如今難道都只是我地自導自演嗎?你這樣說,我好感動,但是胸口也好痛啊。

IMG20220417202540.jpg2056904922767423255

         在追求過程中,一切的努力都不會白費。」但是我要怎麼釋懷不是自己所期待的結果呢?如果我們又回到了交往以前呢?儘管你還在,但是我還是好想跟那個當初的自己說:「你們分手是個全世界最蠢的決定!你明明有機會能跟這個人修成正果的!」對不起我不敢誠實地說我覺得現階段我們不夠相愛,不敢主動要求你留多點心思在我身上;對不起自己曾想過「只要能考上想考的大學,周遭變化怎麼樣了一點都不重要。」我真的好想要一段真正能補足空虛的感情,就算對象換了別人,我也期待自己有天能夠把心交給能夠照顧我的人。可是我連基本的互信都做不到......是什麼讓我變成現在這樣?我好想一直待在你身旁。

         人生還會持續運轉,在死去之前的一切,無論喜怒或傷悲,都教人好難掌握。我知道長大不是結束,但是萬一我在那之前就對生命失去了熱情,會不會只能淪為賺錢的工具?


轉身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跟同病相憐的人類訴苦,還是會得到安慰的話;不理會自己真正心情,我也會與其相濡以沫。「加油」與「想開一點」單純地教導我要怎麼做之類的,我早就不需要了啊。不要抄網路上隨便就找得到的心情語錄來搪塞我,能不能對我說辛苦了?能不能不要再帶著期待我回到「正常」的心態回應我?能不能讓我不用再壓抑我真正的情緒了?能不能不要丟下我?能不能給我無條件的擁抱?儘管這些只是願望,期待天使降臨到我身邊,不發一語,眼神透露著「我懂你的感受」,拍拍我的背也好。

一直以來謝謝你, カンザキイオリ ,雖然你無法成為我的神明大人,但是你是個忠實地守城人,在我扭曲之際伸出正義之劍,祈求不好的東西不要再接近我們多一步了。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5kQR92kYn0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正常」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小卜 的頭像
    小卜

    當你回來後

    小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