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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7 a.m. 7:00

 
        那一聲哀嚎帶你去了什麼樣的地方?你現在是否安然,擁抱著這一輩子都遙不可及的自由?沉在地平線下不為人知的笑意染紅了新買的白外套,即使這場大雨估計已下得毀屍滅跡,我仍祈禱著賭上某種我看不見的方式,將你替自己加注的罪惡永世得不到赦免。
 
  我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會為一個也許連殘影都無留在我心中的生命的逝去感到如此悲慟,明明此時此刻,電視上正重複播送著幾百萬人無家可歸的模樣,直覺卻像是在閱讀唯恐天下不亂的小說情節,如此遙遠。
 
  我拼了命地調大了耳機的音量,生怕聽見自己顫抖的呼吸聲,或是被周圍可怖的夜色蒙住雙眼。害怕聽見狗的叫聲,一方面期待自己能為接下來的生命做一點什麼,一方面責備自己只是在用力地妄想;無恥之徒就是無恥,我卻是看起來反應最大的人,實際上也是吧。用那種司空見慣的眼神看我,好難受啊,好孤獨啊,即使理智發了芽,感性的這棵神木也陣不住腳。
 
  如果活著只是為了不淪為盤中飧,一點意義都沒有啊。
 


 

2022.03.10
 
  是不是再怎麼敗類的滔天大罪都能夠交給時間原諒?光鮮亮麗的偶像在露出誹聞的時候成為眾矢之的,幾個月後又彷彿這些事情從未發生過般地販賣夢想。曾經把信任作為報償的等價交換,也盼望著自己能回到真相之前吧。如果這一切在他人眼中輕如鴻毛,那麼深陷牢籠的,是不是只有自己呢?
 
      好羨慕小孩子,說 不要 了就可以不用一臉勉強。
 
      追求將世界上每個人的經驗納入價值觀的成長方式,從幾何時已經逐漸生鏽了。想要改變世界」只不過是國小六年級的願景吧,我從來都只是在「影響」而已啊。「改變」過度自我中心了,連做好自己的本分都是多麼的不簡單,「苟活又說得太貶低。世界上究竟存在著不隱惡揚善的人嗎?
 


 

2022.3 16
 
  帶著不再沉浮的心參加了作文比賽,用了不一樣的視角詮釋過去,不知為何,有些懷念文辭蜂擁而出的那段時光。
 
  如今卻嘆息不出幾個字,字字卻嫌得多餘,在脫口而出之前都是陌生的臆測與路過。
 
  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之後只求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為了守護自己就一定會使暗中的某人受到傷害,為了獲得更多而選擇以退為進,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城堡亦或是危樓,廉價的感情誰都有可操作的空間。
 
  這些是我所不希望承認的,可到頭來決定權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太早了吧,或許是太早了,現在的日子也過得乾脆,無關死活,自私是生物的本能;而我的事情,如果有真心愛過的人,一定也能過得比較舒坦吧。
 
  人生是不是隨時都有重來的機會?而改過向善的標準又應該由誰來訂定?我們應該都在尋求某種認同感吧,想藉他人之手來撫慰自己,輕輕拍拍自己的肩膀之類的;歷史老師在簽名欄內留下了「不要壓力太大」的字眼,其實我不太清楚自己壓力的來源,只覺得自己好像每每怠惰,達成不了目標,事倍功半而對自己失望透了。這樣天外飛來一筆的關心的話,夾在懷裡,令我好生幸福。
 

2022.3.23

        從偷來的時間裡好不容易停下了腳步,嘗到了後繼無力的滋味,我所做的事是無限吧。從與身俱來的自信與不顧一切的莽撞熱情,到氣球消氣後剩下的乾癟的自我,你很努力呢」和「要休息,不要壓力太大」這些話當然不是對我說的,是對那個廢寢忘食、鑿壁偷光的我說的。現在對我來講像是在說反話,因為你們不可能完全不管我,對吧?!每天所看見的,就像是一節節車廂從我面前駛過。如果這就是我的未來呢?我哪想得到這麼多,反正我一定是個喜歡待在原地無理取鬧的小孩吧。

        什麼樣的言語能夠討我開心?怎麼樣的位置才能滿足我的野心?我像是想爬上燈台偷油吃的小老鼠,這次一定又是我對自己感到愧疚,不然為什麼要像請求緩刑般地請教老師問題。沒錯啊,我確實很鄙視自己的不足之處,我感受到差距了,所以周圍的眼光都是嘲笑,它們使我不敢睜開眼。

        我好想找一首聽了就能夠嚎啕大哭的歌,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不是一片漆黑的房間,雖然冰冷的地板讓我的內心有種墜落感,切實得好舒服。

        現在全身像是被禁錮在乾掉的水泥般,我不願在他人眼中顯得普通,可那也毀了我自己。哭不出來,什麼也不想說,剝離感跟誰談都沒用的;我騙自己不需要那些認同感,我自命清高,自許不凡,哼,傻瓜。

        其實我很感謝直接忽視我感情把手機收走的父母親,起碼他們比我自己還覺得我有希望。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貫徹始終,我厭倦了做出的一切努力消耗的成本都得自己概括承受,我厭倦了所有人的鼓勵,那些都太抽象了;我厭倦了重複或重新開始,我厭倦沒有人能給予我標準解答。今天是段考第一天,聽說了別人和我也有一樣的煩惱;不要再說我們不懂事了,不管有沒有被現實給說服,著火的金屬球衣舊拋到了手上。

        人難道不配擁有缺陷嗎?誰又有權力指正我們的一切?被眾人認同的就是真理嗎?你不是也正面對著你的糾結嗎?難道非得要窮盡力氣粉飾太平嗎?其實不曾根除過這種感覺,也一輩子無法根除;跟自己或世界作對,都是相當痛苦的。

        今天也搞砸了啊,我不是拖到最後一刻才讀,不是缺乏練習,也不是沒有高明指點;是自己滿足,無法被填滿的黑洞。反正接受了大人挑選品種的手段,我們就不再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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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27

        不知道有沒有被注意到,但櫥櫃裡的酒已經默默少了一瓶。果然在沒有人盯著看的時候才能以自己的步調喝,黃湯入喉再滾入腹內,那種滾燙的感覺,比扣住喉嚨的窒息感還來的痛快許多,難怪那些大人那麼愛喝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次與任何一次只是逢場作秀的試飲相比,小麥味甘甜了許多。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除了剛剛寫週記的時候哭得像那天貼著地板呼吸外,基本上還是收放自如的一號表情。習慣是件好事吧,可是我卻在最不該認輸的時候哭了出來,有足夠的哭的空間與時間了卻哭不出來。像是這兩天假日起了個大早,放了首音樂,卻連眼皮都懶得睜開。反正我這種人有什麼好值得痛苦的?畢竟是追逐自己目標的人,有些人連目標」在哪裡都不知道。我心中的悶氣告訴誰都一樣,得到的回覆都可想而知,這時候少說一點話反而替自己保留了一席喘息之地。

        有時候還是會與世界為敵,特別是心中覺得疲憊卻找不到根源的時候。不要試著與脾氣上的人講理,就好比如我,我也知道自己明明就是在詭辯,但不管怎樣都好啦」的想法比扼口來得舒服多了。誰都不了解我,就連我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就連想要捍衛自己、想要建立自己的避風港、想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個體」的心情,都變得如此複雜。做為父母,大概會覺得子女無論長到多大,都是他們心中的小孩吧;但自己為人子女,卻想擁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對待這個世界的方式,探索那些大人都不情願教清楚的知識,難道這樣的舉動就稱為「叛逆」?我想要考一個好大學,找份還不差的工作,再帶著我所愛的人們過上現在這樣的平凡生活,僅此而已。我並沒有什麼好說嘴的,成績在廣義上來說並非突出,也不是位能言善道的人;處事避重就輕,三分鐘熱度,愛逞強卻不願認輸;我知道類似這樣性格的缺陷罄竹難書。

        在遇到心煩的事情的時候我喜形於色,不喜歡為了討好的讚美,或是為了詆毀的蠢話。在平常好不容易發展出一套可以用來迎合任何人的公式,我不想讓他們離我太靠近;在休息狀態的時候我覺得怎樣都無所謂了,我寧可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寧可自稱愚笨,讓別人覺得我只是長不大的小孩,這樣我就能忽略自己心中想與他們爭辯的衝動,這樣我將不再為自己說出的那些冠冕堂皇負責。能不能不要那麼在意別人的想法?對於我自己而言,或許是障礙吧!我的自信總還是需要一點別人的提醒,否則我會忘了怎麼眨眼。

       我不知道這樣像擰抹布般的折騰從何而來,狼吞虎嚥或是連續的縱慾,都是我睜開眼後唯一的羅盤。沒有什麼事情是百分之百的,一旦相信了什麼,也相對了害怕失去什麼。客觀的或主觀的,聯合的謾罵或釋出善意,一切的一切就像吊扇一圈圈地轉動,再尋常不過地掀起寒意。

         明天是星期一,臉上的笑意不曾減少,沒被挖掘到的深處,少了寬容,欠缺調節,雖然顫抖卻還是得走下去。


2022.3.29

  內心滾燙而沸騰著,雙腳在瑟瑟發抖。說不出個為什麼,說出來了反而又不像個一回事,用盡所剩的力氣擠出的笑容應該可以成為完美的轉場吧。

  「反正結局也不會有所改善,就放手一搏吧。」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腳上裹滿了泥濘,眼中充滿了血絲,口罩中也只剩下微薄的氧氣支撐著我,不過令我感到頭昏。

   談笑間烏雲遲遲未能散盡,只是用著接下來細數的每一天,待到精疲力竭,不進則退。體內分泌著讓我不怎麼好過的激素,我的大腦從努力過後的那一刻就未曾冷卻;現在我最在意的事情彷彿籠罩了我整片天空,好像不分日夜地晦暗著。

  現在做什麼都感覺自己只是一直在搞砸,重複著椎心刺骨的自卑感,享受驕狂後的自責。後悔,可是我什麼也說不出口,也哭不出聲,只是疲憊感如日落前的影子那般長。這樣下去要到什麼時候?真希望我很快就不是長現在這個樣子,明明很渴求安慰,卻主動把人給推開,試著不與外界相干。盡力,呵,過去我總認為只要沒有盡力,再多的勝利都能歸功運氣,失敗也跌得理所當然。然而,這卑劣的謊言被揭穿了,因而繼續撒了更多個謊,不停地畫圈圈,儘管這種小孩子的招數只有我一個人看得懂啊。我無力拒絕任何一件我明顯不想做的事,我無力再展現自我,無力與人爭執;對落下的雨或是灑入的陽光毫不在乎;我已經厭倦這一切了,但是我已經剩得什麼也沒了,一片狼藉。

  我不情願別人來告訴我怎麼做,那些我都已經知道了,好聽的話聽多了耳朵也會長繭;在自己的營火堆旁自在地做自己,是多麼愉快的一件事啊!可是音樂響了,玩偶抱了,在該哭的時候依然哭不出來。

  這種狀態到底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在與人交際的時候顯得特別累人,是我最脆弱的時候;雖然懷疑一切的根源都是來自於我,可是這種著了魔的壓抑卻始終沒辦法消除。

      我不需要同情啊,畢竟是自找的。

  老師再怎麼把我的努力像高舉榮耀的旗子般揮舞,那對我一點幫助也沒有,只是像燒紅的刀片刻進我心坎裡。我不懂為什麼我總是那麼在乎,患得患失,然後深受其擾;如果我每個英雄都有個死對頭的話,大概就是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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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3.31

        今天是三月的最後一天了,繁茂的綠林,樹葉已被狂風掃得所剩無幾。過去是如何驕矜自滿、目中無人,如今全化為砲火猛烈攻擊,但都已經習慣了。

        病態、醜陋的內心拉扯及生理作息,到頭來是令人感到可悲的報復吧。如果說選擇讀書這條路,目的是為了修身養性、檢討缺失、培養完整的人格的話,我是個不及格的學生吧。到頭來如何搔首弄姿倒是練得很純熟,內心有種被掏空的感覺,我只是很想要嘗嘗被珍視」的感覺啊。

        也不明白這種安全感缺乏從何而來,如若真有一個明確的分歧點可指出,至少找到並修繕了就沒事了吧?表達」與「譁眾取寵」只有動機上的不同吧,偏偏我總是在「自貶身價」與「妄自尊大」的價值觀間遊走,「不卑不亢」更是觸而不及的理想。我知道其實對人與看事情的角度,間接表達了我對自己內心最深層的態度;因此我並不否認,兜了這麼一大圈,我還是回到了原點。

        至今依然難以置信,只存在想像中充滿壓迫感的惡夢,就這麼毫不留情地對現實中的我賞了好幾個巴掌。我找不到正確答案,也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先前的努力。努力的價值能否被量化?音樂在這一個小節驟停,下過了無數個註解;即使這不是最終的生死戰,之後也不過是以時間換取空間,不用任何人提醒我也心知肚明,這樣的無力感。如果可以掌嘴,我希望可以讓這個世界封口,也緘了我自己;嚮往浸泡在這樣的失去中,直到皮膚都泡得乾乾癟癟的。

        當 偶像」這首歌一出時,我很驚訝カンザキイオリ的作詞竟然就這麼碰巧擊中了我當時的心境。「誰かを救いたいとかどうでもいいんだよ  自分を救いたい自分を愛せない」想要拯救誰什麼的,怎麼樣都沒差了啊。想要拯救自己,卻無法發自內心地愛自己。那一天她說我很溫柔,我聽她娓娓道來,感同身受卻無能為力。什麼是「正常」?什麼是「成功」?什麼樣的人值得尊敬?什麼樣的特質才能夠被人看見?我不明瞭,當我尋尋覓覓,無法無天的時候,那人已經在身後等候多時。

https://youtu.be/WzTSzLbYp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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