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和寒假很快就過去了,我聯絡了一直不敢聯絡的舊朋友,陪伴了有些不堪遭遇的朋友,對現在的朋友坦承我真實的想法。房間裡的東西丟了很多,把之前寫的一些字句不加思索地直接往垃圾桶裡丟,太繁瑣,太累贅了不夠耿直。在這個部落格裡毫無保留地敘述著自己的世界,或許也會不經意地傷害到別人吧。哼,「彌賽亞情節」原來早在我國中時的紙條上硬生生記下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我只是一直在跟自己幻想出的情節對話。
只想讓別人看到我光鮮亮麗的一面,把剩下的痴愚 、驕狂 、懶惰留予自己品嘗。「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出來的?」悲哀的是我似乎是其中最看不清楚的,濫情的救贖說了太多,真正在乎的卻如鯁在喉,留下一票圍觀群眾的霧裡看花。我刻意地去詢問他人我的缺點,為了確認哪些是自己憑空杜撰出來的,哪些是我從來沒有觸碰過的;我發現阻止了試圖左右他人想法這個舉動沒有想像中難受,打開圍欄好來迎接彼此間的真實,這樣就不會讓負面的惡性循環重蹈覆轍了吧?我不是完美的,更沒有資格讓任何人崇拜,儘管展現自己是一種信任對方的信號,我還是不能總是一個人活著。
她說我們只是一直一直地在往前走,不要活在過去了,現在提到我,腦海中也只是浮現出一起走路回家、逛街聊天的畫面。我憑什麼是全世界最好的閨密?為什麼你在知道我根本就瞧不起你,甚至還想讓你從我的記憶中消失後,還是一如既往地講著最近在學校發生的事?你說你已經成長了,我很難想像卻也必須接受,即使不是因為我。與其說是被你擺了一道,更像是我在騙自己還活在國中,還活在你的價值是任由我擺布的時空,那個世界裡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我忘不了你,這世界上已經找不到第二個人偶了,而最後居然還是你來替我解開這藏在心裡發霉的結。真是可笑啊,為了自我保護而不肯正視的一切終究不會消失。
我一直期許世界上每個人都能擁有同理心,並傾聽對方話語,結果天底下最先入為主的人,是我;擅加描繪了惡的輪廓,集中注意力觀察那個黑點,不容許他人有任何辯駁的機會。也許在最糟糕的時候我也用了同一種眼光看待自己吧,無視對方也是個會獨立思考的個體,只想著獲取他的同情或效法,只想讓自己的意見佔上風,只支持「他一定只是還沒想清楚」這個答案。我看出了在回答這些問題的人們的欲言又止,對自己必須放下「唯我獨尊」而感到不安,對放棄了「改變」的談話感到不慣;可是如此得到的東西,才是真正能填補我心中空缺之物吧!
想說的話必定在心裡打過一百次的草稿,對別人多餘的體貼使我吝於實話實說,關心使我誤入不該由我來主宰的領域。真正的內心話說出來便支支吾吾,用顫抖的聲音維持彈性不避重就輕,直到門後的縫隙透出一絲光,眼前既熟悉又陌生人,對我說聲:「好久不見。」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在還來得及趕上這段關係的列車時,陽光灑入我走過的每一角,於是我也學會了讓別人來替我分擔,認識真正的我。
很多話只有在書寫的時候才能被抒發出來,所以我特別喜歡用文字記錄我的想法。我並不愛看書,沒有太豐富的人生歷練,只是很喜歡思考,喜歡觀察人事物的本性,了解一切來龍去脈。國小的時候成語推砌而成的文章特別受老師喜愛,國中時常將喜歡的日文歌詞轉譯為自己的語言;而現在,凡是看過、聽到過、經歷過的奇聞軼事都能夠引發我對人生的感悟,甚至是回頭看看自己所創作出的內容,重新審視並反省自己,力求不同。
其實我很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在不傷害到我的前提之下我會接受並花時間去思考。從前我總想著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所以關於他人的片面解讀一概不接受;但其實最在乎我的親友們或許早就看出我的煩惱,就如同我也察覺到他們神情或語調的轉變,但始終未能互相了解。過分要求一段感情照這自己的理想藍圖前進,就算是再親密的關係也會走向倦怠,而自身也會一直處於缺乏安全感,佯裝出善意的姿態。
我不需要依靠任何名譽來證明自己的信念,或許努力能讓我更加喜歡自己,但光是一句「壓力大」背後的鑽牛角尖,往往是最不被接受也沒人敢掀開的那一頁。因此我選擇把最後的精力留給自己,對於令我不舒服的臆測,我永遠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不再將它們試圖合理化成為我腦中死角處的屯積垃圾。